「嘿,魔術師先生。」
「有什麼事嗎,前E中隊的王牌先生?」
「只是好奇一個問題而已。」
「嗯,請說?」
「在這個世界被喚醒的我們到底是什麼呢?鬼魂?過去記憶殘片的影子?還是說這是一個確實的新生?」
「噗。」
「欸,別笑啊,我是認真的,別擺出一副只有我問過這種怪問題的樣子嘛。
我只是想知道,已經死過一次的我們在這個世界的『存在』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啊啊,真是失禮了,抱歉抱歉。
放心吧,你並不是第一個問過這種問題的人,我只是對於你會來問我這種問題感到有些訝異而已。」
「身為這個世界引路人之一的你,應該是最適合回答這個問題的人選吧?別告訴我你沒有解答喔。
現在的『我』是否真的『存在』?我的『存在』又是什麼?」
「在我回答你之前,先請坐吧。要不要喝點茶?」
「那我就不客氣了。三匙糖,不要牛奶,檸檬片倒是無妨。」
「好的。那麼就開始吧。
首先我得先向你道歉,因為我的確沒有解答。
哎,別這麼快就露出失望的表情嘛,請聽我說完。
自身的存在與否,全看你對所謂『存在』的定義是什麼。
肉體上的存在?
精神上的存在?
無論哪種說法都可以提出事實佐證,但同時也存在著一樣多的矛盾與反証論點。正因如此,我無法斷言你的問題有任何絕對的解答。
舉個例子好了。
記憶和人格都是構成一個人所必須的獨一無二的重要成分,而失去了這些的人只不過是一堆有機物與微量元素組成的物體罷了,因此你可以說精神消亡只剩軀殼的人不存在。但他的肉體並沒有消失,而你也不能否定肉體曾是這個人的一部分,所以不存在這個論點又被否定了。
你也可以談論肉體消亡只剩意念的鬼魂是否存在這個問題,不過這個跟上一個例子大同小異的問題的答案最終也只會有一個──就如同前面所說的既無法被證實也無法被否定。因此我們就別執著於諸如此類的小細節了,畢竟一勁去思考這個問題也只會陷入字面意義的無解迴圈之中。
當然你也可以從時間的方面切入探討,將存在的定義延伸到過去與未來。像是過去曾經活著現在卻已逝的人是否能說是存在也是個不錯的辯論議題。如果──嗯?」
「真不好意思打斷你的前戲鋪陳,不過觀眾的胃口被吊太久也是會失去興致的喔。」
「真抱歉。身為一流魔術師,沒有好好引導觀眾情緒真是失職。
那麼就進入重點吧。
雖然上面說了這麼多,但是關於你自身存在與否的問題我只能這樣反問你──
『你相信什麼?』
前面也說過,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只能看你對『存在』的定義是什麼了。
對我而言,存在的定義便是笛卡兒說的『Cogito ergo sum (我思故我在)』。
笛卡兒是誰?啊啊,你不認識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畢竟他不是你們那個世界的人。
為什麼我會知道?那是因為大小姐閒來無事會對我灌輸一些那個世界的知識……雖然大部分都挺莫名奇妙不過其中還是有些有意思的東西。
啊,離題了,不好意思。那麼來說說『我思故我在』好了。
其實非常簡單。就如同字面上的意思一般,只要你能夠思考這個問題,你便存在於此。
你此刻確實在思考著吧,從是否能接受這個答案到對這個答案產生的種種疑問。
所以只要你能意識到『我』這個概念,只要你能夠思考『我是否存在』這個問題──
依照我的定義,此刻的你在這裡的事實便是無庸置疑的。
至於你的存在是什麼?
要說是鬼魂也好,幻影也好,獲得新生的肉體也好,究竟是哪種並不重要。
因為與你自身有關聯的所有事物,從身體到記憶到人格到過去到未來(就算殘破不全)都能以一個名詞概括。」
「你就是名為『Riesz』的存在,僅此而已。」
※ ※ ※ ※
昔日的王牌沉默良久,似乎在細細琢磨對方的最後一句話語。最後他對上卡片魔術師琥珀金的雙眸,帶著微笑開口。
「非常感謝你願意解答我的疑惑,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請說──呃你做什麼?」
掌心的熱度貼上臉頰。
那是比常人高上許多的溫度。
魔術師沒有閃躲,只是直直望進對方湖綠色的雙眼。
距離近得可以在那之中看見自己的倒影。
「讓你和我對話時不再滿口敬語的方法,可以告訴我嗎?」
【End.】
2012.2.22
第一篇試水溫用的荔枝蜜瓜。
因為熬夜也想打完結果太想睡了所以變得莫名奇妙又電波www
結論是學長根本沒在聽蜜瓜講話吧這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