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波爾多有時候不得不痛恨自己的酒品太好,以至於經常淪為得照顧醉鬼與收拾善後的倒楣鬼。
例如現在。
他的好友、不,或許該說是狐群狗黨與酒肉朋友之中最糟的那個吧,成為慶祝酒會中心人群喧鬧的起因已經有好一陣子了。若要說清醒的弗雷特里西擅長炒熱氣氛,那麼喝醉的弗雷特里西擅長的便是使沸騰的氣氛失控暴走,此刻的青年正在與另一名連隊成員比賽脫衣拼酒(喝得慢的人脫一件),兩人四周已滿是空啤酒杯與散落一地的衣物還有腦袋浸滿酒精像野生動物般歡騰地鬼吼鬼叫著的男人們。
進入了高潮的戰況因比數接近而激烈得像是要爆炸,踢掉第二隻長靴的弗雷特里西目前以一件長褲領先只剩下內褲的對手。在周圍的觀眾於其中一位選手身上押下賭金或是叫囂著關於裸體的下流話題的同時,兩人又仰頭灌下另一杯浮滿泡沫的澄黃酒液。
其實阿奇波爾多大有等著看好戲的興致,說實在這還挺有娛樂性的。要不是旁邊被強灌了好幾瓶酒、看起來頭痛欲裂的伯恩哈德投來求救的眼神,他大概會放任弗雷特里西自己去脫個精光事後再好好嘲笑他。
「拜託你阻止他,阿奇波爾多,不然我怕我等下會自己去殺了他。」伯恩哈德扶著額頭,臉色看起來比往常還要陰沉。
「比起這個,你沒事吧伯恩哈德?」他忍不住還是先關心了一下看起來快吐了的對方。
「……我去一趟洗手間。」雙子中的兄長站起身,舉起手示意他不用跟過來後腳步踉蹌地扶著牆走開。
人群中突然爆出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夾雜著幾聲此起彼落的哀嚎,看來兩人的競賽已經分出勝負,也決定了賭徒們口袋裡錢幣的去留。弗雷特里西得意洋洋地踩在椅子上灌下慶賀勝利的另一杯酒,同時看著他的對手笑罵著將空酒杯扔在地上。人群的起鬨聲大得幾乎要震破宴會廳的屋頂,此刻周圍的各種喧鬧鼓譟成了整齊一致的『脫!脫!脫!脫!』。
男人毅然決然地脫了個精光後四周又立刻爆出響亮刺耳的歡呼與口哨,接著要輸家出去繞著營區裸奔幾圈的叫嚷聲此起彼落地響起。趁著人群轉移了注意力的中心,阿奇波爾多擠過酒氣熏天的人牆抓住弗雷特里西,吃力地將他拽了出來。
「欸──阿奇波爾多啊──怎樣?你要來和我拼一場嗎?」裸著上身的青年一手環過他的肩膀吃吃笑著,手裡還抓著剛才的空酒杯,「我可以只穿這樣跟你比喔,我敢說你絕對贏不了我。」
「這很難說,而且我早就看過你的裸體了,好歹給我個有價值點的目標啊,」阿奇波爾多一邊隨口應付一邊拖著對方往外走,「還有你哥說要是你敢真的脫到全裸,他會讓你吃解放劍。」
弗雷特里西哈哈大笑起來:「依我看來那傢伙才需要解放一下吧,」他湊近阿奇波爾多的耳邊,「要是伯恩哈德也去裸奔個幾圈,說不定就可以解放掉一些把臉壓得都凹下去的壓力囉。」
「哈、哈哈哈你想想看、裸奔的伯恩哈德哈哈哈哈哈哈──」短髮青年靠在他身上東倒西歪地爆笑起來。
「我覺得你今晚喝得夠多了。」
「不──夠──啦──」
「站都站不穩的傢伙給我乖乖回去睡覺。」阿奇波爾多推著弗雷特里西的背示意他好好走路,青年雖然嘴裡亂嚷著但倒也挺配合地跨出歪歪斜斜的步伐。
「我還可以、嗝、再戰一百回──」情緒異常高昂的弗雷特里西自顧自地唱起荒腔走板的軍歌。
阿奇波爾多半拖半拉著醉得一蹋糊塗的好友,好不容易才走出了悶熱擁擠的宴會廳。推開門的瞬間清新的夜晚氣息撲面而來,他忍不住深深吸了口冰涼的空氣,突然有股想要來根菸的衝動。
「阿奇、阿奇波爾多──」弗雷特里西笑嘻嘻地掛在他背上,「阿──奇──」
「幹嘛啊?」他一面在口袋裡翻找著菸盒一面不經意地轉過頭去,就在那瞬間,青年冷不防地舔了下他的鼻尖。
「──?!」趁著阿奇波爾多錯愕的當下,弗雷特里西抓著他的雙肩將他推到牆邊,接著濃濃的酒精氣息覆了上來。對方啃咬、舔吮著他的唇瓣,撬開他的齒列,最後連舌頭都伸了進來。
這個吻持續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來才結束。弗雷特里西盯著有些狼狽地喘息著,用手背抹去唇邊唾液的阿奇波爾多,又再一次爆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表情噗哈哈哈哈哈真有趣──」弗雷特里西笑到整個人都癱在他身上,阿奇波爾多只得抓穩青年的身體才不至於被拖著一起摔倒。
「……這是什麼意思啊喂。」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莫名其妙被好友強吻的一天,心裡除了無奈好像還有什麼難以言喻的感覺。
「嘿嘿,誰知道啊。」弗雷特里西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綠色的眼瞳中閃著狡黠的光芒。
【End.】
2013.3.26
這是個直男被掰彎,好友變砲友的前奏YOOOOOOOOOOOOOOOOO(幹
順帶一提閃閃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