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血/死亡描寫注意
☆ 雖然餵閃閃吃便當但跟R卡劇情完全沒關係
☆ 不想看到獵奇劇情的在三顆星分隔線後千萬不要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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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哈德在墜毀的武裝艇殘骸裡找到了他的孿生兄弟。
週遭屍塊遍地,無人生還,除了弗雷特里西。
但那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弗雷特里西的半個身體卡在扭曲變形的金屬間,而他不敢想像在那之下是會什麼樣的慘況。血液流淌過機艙地板,沿著失去作用的艙門邊緣緩緩滴落。
他兄弟被血污覆蓋的臉龐慘白得像死人一樣,卻仍保有意識。
「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認出了來者,弗雷特里西虛弱地朝他擠出慣有的笑容。
伯恩哈德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景象。他像是全身力氣都被抽乾似地在對方身邊跪下,用發顫的手輕輕撫上那張與自己輪廓相似的臉龐。
「沒事的,我找到你了,你會沒事的。」伯恩哈德抹去從弟弟額角淌下的鮮血低語著,「後援馬上就來了,我們可以一起……」
他說不下去。
弗雷特里西根本不可能離開殘骸。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傷處被壓住而減緩了失血,一旦脫離殘骸而失去重壓,大量出血便會立即致命。
弗雷特里西自己也明白這點。
「哈、哈哈……我這次……回不去了吧……」他想笑,聲音卻是哽咽的。血液隨著動作湧上氣管,那讓他嗆咳起來。弗雷特里西試圖伸手觸碰他哥哥的臉頰,然而指尖才擦上皮膚就無力地滑落。
「……對不起哪。」
伯恩哈德握住了他的手,那向來溫暖的掌心此刻冰冷得嚇人。弗雷特里西毫無血色的唇瓣虛弱地顫動著,似乎連呼吸都萬分艱難。
「弗雷……」伯恩哈德痛苦地低喃他兄弟的名字。他繼續一遍遍地告訴弗雷特里西沒事的,他會陪在他身邊,即使那些話語對將死之人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那卻是他此刻唯一能為他兄弟做的事。
「好、冷……」
他兄弟臉上的笑容終究還是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溢的痛苦與無助。他很少在弗雷特里西臉上看見如此直接的脆弱神情,那對向來神采奕奕的綠色雙眸已經渙散失焦。
他把那具正在失溫的發顫身軀擁入懷中,並感到對方的手指輕輕拉扯背上的衣料。
「我不想、被留在這種地方啊……」他聽見弗雷特里西在他耳邊啜泣著哀求,「伯恩、拜託……帶我回家……」
伯恩哈德想答應,喉頭卻像是被絞住似的發不出聲音。他只得收緊抱住他兄弟的臂膀,讓那具開始痙攣抽搐的身軀貼緊自己。他的左手溫柔地扒梳著弗雷特里西短刺的髮,就像過去在對方作噩夢或哭泣時安慰他一樣,右手則摸索著,抽起腰間的備用短刃。
「馬上就不會痛了,」他最後還是試圖從無法正常運作的喉嚨裡擠出話語。刃尖從背後對準心臟的位置,他得用盡全力握緊刀柄才能讓手不顫抖,「馬上就不會痛了,我會帶你回家,弗雷特里西。」
「我會帶你回去班賽德,回去我們長大的地方。你還記得那個湖吧……」他繼續說著,嘶啞異常的聲音混著哽咽,模糊難辨。「雖然城鎮已經被渦吞噬了,但那個湖一定還在,我會帶你回去看看……」
「拜託了……」弗雷特里西在他耳邊虛弱地低語,最後只剩細不可聞的氣音:「帶我回家……」
利刃完全沒入對方體內的那一刻,搭在他背上的手跟著無聲地滑落。
☆ ☆ ☆
沾血的手指溫柔地闔上那對空茫的雙眼,伯恩哈德歛下了眼瞼。他以顫抖的嘴唇吻上孿生弟弟冰涼的額頭、殘有淚水的眼角,最後是沾滿鮮血的雙唇。
「我會帶你回家。」
他取下掛在他兄弟頸上的軍籍牌,刻印著姓名與職階的金屬片沾滿鮮血。無法帶走死去弟兄的屍體時他們便取走這個,但小小的金屬片又何以取而代之?
它不夠沉重,也太過冰冷。
撬開肋骨,探入胸腔,溫熱的血液漫過指掌。他摸索著拉出那顆仍帶有餘溫的心臟。沉甸甸地,自己留下的穿刺傷清晰可見。
對不起,弗雷特里西,這是我唯一帶得走的東西。
他的雙唇緩慢地觸碰那顆不再跳動的心,動作近乎虔誠。
牙齒陷入柔韌的肌理,殘有餘溫的腥鹹血液隨之湧出,流入喉間。在他咀嚼著嚥下第一口時,有什麼不同於他兄弟鮮血的溫熱液體滑過面頰,順著下顎淌落。
──說好了,我們會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