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發佈於榮光之戰-Unlight Only Event之水果組無料小說網路配佈
♥ ♥ ♥ ♥
這是個充滿死亡的地方。
放眼望去是一片乾裂的岩石沙礫,貧瘠而荒蕪,曾經生長於此的樹木只餘焦黑殘斷的枯枝,毫無其他生命跡象。灼熱的空氣中彌漫著燒焦與硫磺的臭味,天際被火焰與煙霧染成了汙濁的紅灰色,同樣昏紅的月亮高懸於空中,將整個世界鍍上一層妖異的光芒。
住在這裡的活物只有龍,牠們的咆哮聲從岩山間傳來,淒厲悠長不絕於耳。
引路人覺得這一切十分眼熟。
他很確定這是某位戰士生前最後一刻的場景,他曾領著那瀕臨消逝的靈魂離開此地前往星幽界,然後讓他於黑暗中沉沉睡去,直到該被喚醒的時刻到來。只是不知為何這場景會帶著少許相異處,再度重現於此。
梅倫低頭看了眼身邊的聖女之子,像是希望能夠從她身上找到解答。女孩外型的人偶仍是那樣面無表情,但從捏著自己左手的力道中,他能夠感覺到幾分緊張。
「這是場很重要的戰鬥喔,」聖女之子以像是害怕驚動睡龍般的輕柔嗓音說著,視線對上青年侍僧的琥珀色雙眼,「而且你今天也很重要。」
「我?」梅倫不解地指指自己。如果僅是場難度較高的戰鬥,能夠勝任的戰士不止他一個。
看出了他的疑問,聖女之子點了點頭:「是的,因為沒有人比你更熟悉這份職務了。今天除了戰鬥之外──」
人偶女孩玻璃珠般的眼裡滿是認真的神情:「──還要請你引領一位戰士被困住的靈魂回來。」
♠ ♠ ♠ ♠
那原先是場宛若永恆般、寧靜無夢的甜美睡眠。
無邊無際的黑暗擁著他,而他蜷縮於其中,不受任何侵擾。黑暗溫柔地撫平了他的傷痛,也撫平了他的憤怒與不甘,暫時忘卻一切,好好休息吧,黑暗中彷彿有誰對他這麼低語,在你需要想起一切之前,好好休息吧。
里斯覺得睏倦無比,於是他放任自己的意識抽離,陷落,許久許久。
直到黑暗的角落燃起一絲火苗。
那不是他的火。
安寧的夢境很快被粗暴無禮的赤紅吞噬殆盡,剝落成片片煙灰。曾經被稱為王牌的青年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回到了一場噩夢之中。
炙熱的空氣像是凝固了似地悶住口鼻,高溫讓雙眼與曝露在外的皮膚灼熱刺痛,他很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感受了,自從獲得異能後火焰對他來說就只是陣溫暖的輕風;但此刻迎面撲來的熱浪不禁使他想起了過去老家的打鐵舖,而父親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別隨便靠近鍛鐵爐,會燙傷的,父親對年幼的他這麼說,那很危險,里斯。
那很危險。
他猛然回頭,持矛的龍人們從岩石後方浮現。牠們嘶吼著里斯聽不懂的語言,充滿敵意的矛尖圍成一圈直指他而來。
小腿突如其來地一陣劇痛。淺藍色幼龍拍打著瘦弱的翅膀,短小卻銳利的牙齒穿透人造皮革埋進他的靴子裡,牠發出憤怒的嘶嘶聲,映著火光的金眼裡瞳孔瞇成一條細縫。
那些尖牙陷入了肉裡,暖熱的血液沿著皮革內側淌落。青年戰士往腰間摸去想用刀鋒撬開幼獸的嘴,卻發現他的長刀不在身上。
隨即一陣狂風捲起四周飛散的灰燼,漫天飛舞恍若碎雪,同時頭頂響起了巨大的撲翅聲,以及粗啞刺耳的淒厲咆哮。
而里斯能做的只有站在原地,仰望巨型陰影挾帶火焰鋪天蓋地而來。
♥ ♥ ♥ ♥
引路人確實記得這個地方,還有面前的人影。青年是他引領到這個世界的第二十三位戰士,E中隊的王牌,在連隊初次討伐最大的渦「The Eye」時葬身龍火。這點顯得格外諷刺,畢竟讓青年成為王牌的正是他的異能──那彷彿將要燃盡一切的、強大而無畏的火焰。
似乎察覺了梅倫等人的存在,連隊曾經的王牌從手裡燃起一球火焰。那抹光芒亮起的同時,其他充滿敵意的身影也跟著一同浮現在空氣中。
披滿淺藍鱗片的幼小飛龍發出尖細的威嚇咆哮,雖然僅是幼獸,力量卻已十分難纏。
佇立一旁的巨大人型魔物則是炎精,由惡意的火焰凝聚而成的生物。鮮藍色的火焰溫度更高,也表明了牠比一般橙色的同類更加危險。
「看來過去的陰影還纏著你不放呢,王牌先生。」梅倫望著手持燃燒赤刃的青年低語,對方映著火光的藍眼空洞而無神。引路人掏出了戰鬥用的撲克牌,薄而銳利的邊緣閃著金屬光芒。
氣氛瞬間變得緊繃起來。青年戰士向前踏了一步,腳下灰燼隨著上升氣流飛揚。
「大小姐,請待在安全的距離外,這裡就交給我吧。」梅倫向人偶說道,眼神則謹慎地盯著對手的動作。卡片魔術師揚手一揮,金屬卡牌便如同被隱形絲線牽引般在身邊一面排開。
人偶點了點頭,輕快地向後躍了幾步。
接著只聞轟的一聲,一道火牆在兩人中間熊熊燃起。
♠ ♠ ♠ ♠
火焰退去後,佇立於眼前的是渾沌不明的人形黑影,飛龍的影子仍在頭頂盤旋,那份壓迫感讓里斯萬分不安。逃跑,或者戰鬥?他握緊手心,發現熟悉的長刀又回到自己手中。
黑影朝自己迫近了些,里斯不清楚那是什麼,但叫囂著威脅的本能使他燃起火焰,擺出了防禦的姿勢。幼龍仍在腳邊嘶嘶怒吼著,另一團鮮藍色的火光也隨之浮現。他認出那是自己曾在渦中擊敗過的生物,也是他火焰異能的起源。
看來生前的噩夢找上門來了,里斯看著那團黑影再度朝自己逼進,咬緊了牙。
只能戰鬥了。
他這麼想著,舉起火焰向前踏了一步,灰燼在腳下狂亂地飛舞。
無形而銳利的什麼東西劃破空氣而來,在耳邊留下尖銳的呼嘯聲。里斯反射性地閃躲,卻還是被割破了幾處衣料與皮膚。他揚手打算擴大火焰的範圍,如同過去那樣以熱氣與光影製造出用以迷惑敵人的幻象,卻發現火焰只是無力地閃爍著,不再服從自己的掌控。
失去了最有力的武器加深了里斯心內的不安,他只能僵硬地以基本劍法與直覺應付著看不見的攻擊。有那麼幾次火焰確實回應了自己的指令,但大部分的時候他只能像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般,揮舞著手上的長劍戰鬥。
越是戰鬥,身體就沉重幾分。
越是戰鬥,腦內的思緒就越發混沌。
龍的尖嘯、同伴的叫喊、火焰的灼熱、燃燒的焦臭。現實與記憶交錯、閃動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 ♥ ♥ ♥
卡片魔術師實著經歷了一番苦戰。
「不愧是王牌哪。」梅倫露出一抹苦笑,再次築起卡牌之牆擋下砍來的赤色刀身。幼龍與火焰妖魔在被銳利的卡片割碎後,直接化為灰燼消失於風中。然而青年戰士即使全身傷痕累累,卻仍在堅持戰鬥。
對方臉上能見到明顯的疲憊,似乎也快到極限了。那對始終帶著幾分空洞的雙眼即使於戰鬥中染上了戰意,卻從未真正地映出引路人的身影。
火焰又一次朝自己的方向襲來,魔術師保持著一貫優雅的動作向側邊躍開,他拍了拍沾上灰燼的破損袖口,將所有的牌收回手中。
「無論你在和什麼戰鬥,都該告一段落了。」梅倫望著青年的身影低語道。
魔術師再次操縱浮動的卡片,讓它們在身周以圓形散開,那些卡片旋轉著、加速著,表面也開始浮起光芒。王牌同時舉起了纏上火焰的長刀,絢麗火光宛如兇獸朝對手撲來。面對舖天蓋地的燒灼熱浪,魔術師並沒有畏縮,反而堅定地迎向青年伸出了手。
這是一場賭局(Gamble)。他彷彿命運指引一般地從旋轉的圓中抽出了那張卡片──
Ace。
撲克牌化為灰燼,盛大的火焰一瞬間消失無蹤,眼前戰士的身軀也如斷線人偶般頹倒。
♠ ♥ ♠ ♥
戰士啊,你為何而戰?恍惚中里斯聽見一個聲音這麼詢問著。
為了消滅渦。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為何要消滅渦?聲音又問道。
為了得到自由,他說。
什麼樣的自由?聲音再度問道。
──能夠從渦帶來的災難、恐懼與傷痛中解放的自由。
周遭的世界燃燒著,碎裂開來的天空一片片剝落,夾帶火星的灰燼從逐漸擴大、籠罩的黑暗中落下。龍、火焰與黑影全都消失了,就連腳下的赤色砂礫地也被吞噬,最後什麼都沒有剩下,他又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結束了。黑暗與寂靜意外地讓青年戰士平靜了下來。雖然心中仍抱著一絲不甘,但一切都結束了。
在闔上眼瞼之前,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出現了一團微小的光芒。
微弱地搖曳著,卻十分溫暖的橙黃色光芒。
里斯朝光芒的方向望去,只見身著褐色燕尾服的青年手持提燈,腳踏著光朝他走來。
「我們又見面了呢。」青年碰了碰頭上的高頂禮帽,朝自己微微頜首。
「你是來接我的嗎?」他問。
「是的。你該醒來了,E中隊的王牌,里斯。」對方朝他伸出一隻裹著乾淨白絲手套的手,「跟我走。」
♠ ♥ ♠ ♥
他睜開眼。
腦袋昏昏沉沉地,像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青年揉了揉太陽穴坐起身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擺設精美的房間中央的沙發上。雖然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卻沒有任何不安的感覺,只是還沒來得及打量四周,身後的門便被推開了。
十分眼熟的、身穿燕尾服的褐髮青年推著餐車走了進來,身邊跟著長相宛如洋娃娃般的嬌小女孩。女孩一溜煙坐上里斯對面的沙發椅,一語不發地打量起他來。
「歡迎來到這邊的世界,里斯。」青年給他倒了杯熱茶後微笑著開口:「我是引你來此地的侍僧,梅倫。」
里斯盯著對方思索心底冒出的千言萬語,最後脫口而出的還是最基本的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在這裡做什麼?」
梅倫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現在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還是先趁熱把茶喝了吧。關於這些事情,我待會兒都會跟你好好說明的。」
里斯照對方所說的舉起瓷杯喝了一口,溫潤的茶香舒緩了沉悶發脹的腦袋與乾渴的喉嚨。
見狀,青年侍僧繼續說了下去:「也正如你猜想的那樣,我們先前就見過面了。不只如此,我們往後也要一起相處一段時間──」梅倫朝他伸出了手,他自然而然地握了上去。
「──那麼,在你該離開的那天來到前──」
「請多指教。」
放開手後,里斯被自己掌心中憑空多出的黑桃A紙牌嚇了一跳。
【End.】
各種愉快的我流設定與捏造嘶嘶嘶~總之就是個瓜哥把學長領回家的故事w
可以打到前輩的EX天使地圖(燃燒的戰士),王關的組隊根本各種捏他……!太壞了!細思恐極(X
做為很少耕果田的果農(好意思講),今年請讓我用水果結尾吧XD
在此謹祝聖誕&新年快樂!
順便附個和內文無關的小插圖,雪人瓜哥實在太可愛了官方很壞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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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倫低頭看了眼身邊的聖女之子,像是希望能夠從她身上找到解答。女孩外型的人偶仍是那樣面無表情,但從捏著自己左手的力道中,他能夠感覺到幾分緊張。
「這是場很重要的戰鬥喔,」聖女之子以像是害怕驚動睡龍般的輕柔嗓音說著,視線對上青年侍僧的琥珀色雙眼,「而且你今天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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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生前的噩夢找上門來了,里斯看著那團黑影再度朝自己逼進,咬緊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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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想著,舉起火焰向前踏了一步,灰燼在腳下狂亂地飛舞。
無形而銳利的什麼東西劃破空氣而來,在耳邊留下尖銳的呼嘯聲。里斯反射性地閃躲,卻還是被割破了幾處衣料與皮膚。他揚手打算擴大火焰的範圍,如同過去那樣以熱氣與光影製造出用以迷惑敵人的幻象,卻發現火焰只是無力地閃爍著,不再服從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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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戰鬥,身體就沉重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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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眼熟的、身穿燕尾服的褐髮青年推著餐車走了進來,身邊跟著長相宛如洋娃娃般的嬌小女孩。女孩一溜煙坐上里斯對面的沙發椅,一語不發地打量起他來。
「歡迎來到這邊的世界,里斯。」青年給他倒了杯熱茶後微笑著開口:「我是引你來此地的侍僧,梅倫。」
里斯盯著對方思索心底冒出的千言萬語,最後脫口而出的還是最基本的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在這裡做什麼?」
梅倫只是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現在有一肚子的疑問,但還是先趁熱把茶喝了吧。關於這些事情,我待會兒都會跟你好好說明的。」
里斯照對方所說的舉起瓷杯喝了一口,溫潤的茶香舒緩了沉悶發脹的腦袋與乾渴的喉嚨。
見狀,青年侍僧繼續說了下去:「也正如你猜想的那樣,我們先前就見過面了。不只如此,我們往後也要一起相處一段時間──」梅倫朝他伸出了手,他自然而然地握了上去。
「──那麼,在你該離開的那天來到前──」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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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里/Ari 2014.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