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閃里
※前輩大貓化注意
※遲到的2/22貓咪日應景文
※前輩大貓化注意
※遲到的2/22貓咪日應景文
弗雷特里西盯著佔據了他的床位,蜷縮成一團舒適姿勢的大貓。
或者該說那是身為他的前輩的青年,只是多了對頭頂上的獸耳與一條末端帶著毛簇的尾巴,同時少了些屬於人類的行為舉止。
現下行為模式與雄獅無異的里斯揚起頭顱,以慵懶中帶著高傲的眼神回望他。
「前輩,這樣我有點困擾。」弗雷特里西試圖和對方溝通,他一直不太確定里斯變成這樣時聽不聽得懂他說的話。
不過就算聽懂了也沒有見效。青年抖了抖從栗色髮絲間冒出的圓短獸耳,滿不在乎地瞇起眼又趴回床上。
這現象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至今沒有人知道原因。生活在魔女之館的戰士並不少,而所有人都與外頭未知的怪物們作戰過,其中身上出現奇怪變異的卻只有里斯一人,如同某種莫名奇妙的惡作劇。或許這與怪物的影響無關?弗雷特里西向理應最了解這個世界如何運作的侍僧們詢問,得到的卻只有梅倫與布勞互看了眼後搖搖頭並建議他去圖書館試試,還有路德別有居心地微笑著對他說今天木天蓼打九折。
為了自己房間的所有權問題(他獅子模式的前輩總是喜歡跑來霸佔他的床並且趕也趕不走),他便去查了些資料(或者更精確地說,是拽著伯恩哈德去查資料而他自己在藏書室的沙發上睡得又甜又香)。但關於這個死後世界本身的記載少之又少,到頭來他們仍舊沒有理出任何頭緒。伯恩哈德倒是找到了關於獅子的記載,這種生活在南方乾燥草原上的肉食性大型貓科動物原先對於他們來說只存在於故事之中。他的雙生兄長以平板聲調念著書頁上的成串知識,而弗雷特里西將雙腳翹上桌面並同時試圖保持鼻尖上鉛筆的平衡。最後留在他印象中的只有椅子翻倒後後腦杓傳來的劇痛與他哥哥的白眼,還有獅子不同於威風凜凜的外表,是種一天會睡上二十個小時的懶惰動物。
算了,他安慰自己,反正這個世界本來就詭異而處處存在著不合理,會發生這種事情好像也沒那麼奇怪。
況且這種狀態對里斯來說似乎沒有太大的壞影響──每次只要睡過一晚隔天醒來時一切便恢復如常,唯一的後遺症只有他記不起自己獸化期間發生過什麼事。隨著房間被佔據的次數增加,弗雷特里西漸漸覺得能夠在起床時對著滿臉迷糊困惑以為自己夢遊症又發作(里斯打死不相信變成獅子的事)的前輩道早安也並不是件壞事,即使這代表著自己得睡沙發。
然而今天不一樣。
「今天是連續第七天了啊,前輩,該把床還給我了吧?」弗雷特里西困擾地搔著後腦。從前里斯並沒有如此頻繁地出現變化過,可是這星期幾乎只要一入夜他便會長出耳朵尾巴及尖牙利爪。
或許自己該去問問艾茵或是C.C.,畢竟這現象和發生在獸人少女身上的情況有些類似,而女性工程師當時又是少女的照顧者。但最近少女在第四次取回記憶後只要一看見他就會紅著臉一溜煙消失地無影無蹤,留下一頭霧水的他在原地連句話也說不上,女性工程師則是……自從獲得兩位裝甲獵兵隊員的檢修同意權後就每天忙得不亦樂乎外加不見天日。
弗雷特里西暗暗祈禱自己生前不是對少女做了什麼失禮的事才好。
一邊想著,他稍微往床邊靠了一步,立刻聽見里斯的喉頭滾出警告意味濃厚的低吼。
「喂,這是我的床耶!」覺得立場完全反過來的弗雷特里西對著青年喊道,他這才又想起獅子好像是種領域性極強的生物。
他再靠近了一步,這下對方拱起背脊露出變得又利又長的犬齒朝他威嚇地咆哮,儼然一副準備撲上前誓死捍衛地盤的模樣。
弗雷特里西覺得自己要是貿然上前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他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沙發上,和因距離拉開而稍微放鬆了戒備的大貓大眼瞪小眼。在僵持了了一會兒之後,青年最後決定動用武力奪回自己的一夜好眠(因為他睡在沙發上時總是因睡相太差而滾到地上)。
環顧房間一週,他看見了擺在角落的練習用木劍,將之撿起朝空中試著揮舞了幾下確認手感後,又打開衣櫃翻找起來並幸運地找到一條又厚又長且自己也不怎麼喜歡的毛線圍巾。在房內四處走動時里斯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他,大貓的藍眼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眼神中帶著猜疑與幾分好奇。短髮的青年接著把圍巾纏上木劍的末端,試圖將兩樣看似不相關的物品組合在一起。
把最後的成果握在手中,弗雷特里西挑釁地衝著里斯一笑。
「接招吧──」
他在大貓面前晃了晃克難的大型逗貓棒。
里斯一臉不屑地別過頭去。
攻擊居然沒有立刻見效實著令人失望,不過弗雷特里西沒有放棄。他不死心地把手上的物體湊過去又晃了晃,里斯則把臉別得更開。
「別這樣嘛前輩──我知道你很想抓──」末端被綁成一個結的圍巾在空中隨著棍棒彈動,照理來說能夠激發貓科動物的狩獵慾望,里斯卻背過身去面朝牆趴下,把半張臉埋在他的枕頭裡。
不過短髮青年沒有忽略大貓像是在隱忍什麼似地抽動著的尾巴尖端。
弗雷特里西決定換個方式釣貓。他將木劍尖端越過里斯的身體,緩緩地把圍巾垂降到大貓面前。雖然從背後看不見對方的神情,不過能夠確定自己成功地捕獲了大貓的注意力。從那對豎直的雙耳看來,里斯正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目標物。
靜止的圍巾抽動了一下。
大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揮出前爪。
上鉤了的喜悅瞬間在心中爆開。不過這只是個開端,弗雷特里西告誡自己,還沒嚐到勝利的果實之前先別太心急。他小心地移動著誘餌並不時抽動幾下,引得終究按捺不住本能的大貓翻過身來對著圍巾又抓又咬。接著他緩緩地後退,一步,兩步,為了抓回突然遠離玩具的大貓也跟了上來,眼中滿是獵物身影的里斯沒有注意到自己就這麼被引誘著離開了床舖。
很好,就這樣一路把他引到他自己的房間去,里斯的房間就在自己房門正對面,應該不會太難。
暗自竊喜於行動的順利,弗雷特里西繼續後退著。還差個三步手就可以搆到門把,接著只要──
眼前的世界突然顛倒過來,同時與身體受到的衝擊一起傳來的是物體翻落的一陣巨大聲響。
被猛然撲向前的大貓撞翻在地的弗雷特里西因疼痛而呻吟起來。背部狠狠地撞上桌角、後腦與地面親密接觸,腹部則承受了與自己體重相當重量的衝擊。額際與臉頰傳來冰涼潮濕的觸感,接觸到液體的眼睛隨即一陣灼痛。濃烈的麥香讓弗雷特里西想起自己的桌上放了瓶開過的威士忌。他皺著臉抹去臉上混著淚水的酒液勉強睜開雙眼,看見原本裝滿澄黃烈酒的玻璃瓶此刻滾落在一邊的地面,內容物已然接近全空。
就在他為被浪費的美酒發出哀嘆的同時,本來偷襲成功、愉快地啃咬著他的手的里斯也聞到了那股氣味。壓在他身上的大貓停下動作轉過來嗅了嗅他的臉,有些遲疑地盯著他瞧了一會兒。
然後伸出舌頭舔上他的鼻子。
弗雷特里西錯愕地看著對方舔著嘴唇,似乎在品嘗舌尖上酒液的味道,接著便低下頭來津津有味地舔舐起他的臉頰。弗雷特里西記得他的前輩原先並不喜歡味道太濃烈的酒,但此刻的對方卻對於那股醉人的酒精味顯露出異常的喜愛,甚至連流到他頸間的液體也不願放過。粗糙而濕熱的舌弄得人發癢,他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將沾在青年身上的最後一滴酒舔舐乾淨後,對方仍顯得意猶未盡。大貓強而有力的尾巴拍擊著青年的腿,親暱地磨蹭著他的臉頰,喉嚨裡發出軟化的、撒嬌一般的低沉呼嚕聲。此刻的里斯有如馴化的野獸,原先凶狠的氣勢完全無影無蹤。
弗雷特里西有些無奈地笑著揉了揉那顆不停拱著他頸間的栗色腦袋。
「好啦好啦,先讓我起來好嗎?」他掙扎著試圖起身,卻又被里斯攔腰抱著壓回地上動彈不得。
「前輩,你好重、唔、」大貓發出了一陣不滿的喉音後趴了下來,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青年身上,儼然有把人當成床墊的意思。
本來想著去拿更多酒來把前輩灌醉後再丟回房裡的弗雷特里西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只得任由大貓蹭著自己的胸腹,慵懶地瞇著雙眼打起盹來。
看著大貓就這麼趴在自己身上睡得香甜,弗雷特里西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他放鬆撐著上身的肌肉讓自己倒回地面,接著長嘆一聲。
先不提隔天醒來時情況會有多尷尬,或是衝擊造成的淤傷壓在堅硬的木地板上如何讓他全身快散架,大貓沉沉的重量竟讓他感到一絲甜蜜的溫暖。他在里斯的身下扭動著調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後跟著懶洋洋地瞇起雙眼,伸手玩弄起那對覆著短短絨毛的獸耳。
大貓像是驅趕小蟲似地抽動雙耳,模糊地咕噥了幾聲。
弗雷特里西決定明天再來煩惱要如何和前輩解釋眼下的情況。
【End.】